核心提示:陈立夫去到美国新泽西州做养鸡人,就他和夫人孙禄卿扛饲料清鸡粪,过着清苦生活,与同在美国的孔祥熙、宋子文的豪华生活成反比。后因其父陈其业在台患病,他返台探视后提出愿去大陆与邓小平见面,商讨国家统一问题,并亲笔写出建议台湾“政府”以外汇资金50至100亿美元支援大陆经济建设,台湾当局不予同意。
近年来,有人议论吴鼎昌陈立夫晚节问题。笔者对他二位均曾有所接触,爰亦略抒管见,敬请方家指正。吴鼎昌字达铨,原籍浙江,先辈宦居四川,落籍成都华阳,一口四川话(常听在那时总理纪念周讲话)。他清末秀才出身,曾任民国后大公报总办,中交两行首脑,著名实业家。抗战后由国民党政府实业部长调任贵州省政府主席兼滇黔绥靖副主任公署副主任。1937年贵州还大种罂粟。国民党军事委员会严令甫接贵州省政府的吴鼎昌限期铲尽烟苗。平坝县位于黔滇公路,铲烟苗,刻不容缓。县政府召开会议布置铲烟。全县士绅,一致要求缓铲,待收割后不再种。几经讨论无果,县长刘永悫一夜思量,次日复会,他大胆向会宣布,沿公路两旁一华里以内必须铲除,其他不铲,责任由我负。与会人士,皆大欢喜。当天下午,刘迳赴省谒见吴鼎昌主席,报告上述情况,特别声明:农民一年辛劳,靠此鸦片为主要收入,我只让铲公路两旁,其他不铲。这就违反“全部铲除”禁令,特来请主席办我的罪。吴鼎昌主席默思片刻,起而拍桌日:“好县长,好县长!你以农民利益为重,本主席不办你的罪,回去好好干”。刘永悫落心下来,当天回县。这件事,当年传遍贵州。吴鼎昌不像有些高官玩山游水酒地花天,而是每周六休息必去花溪吟诗作对。他写的《花溪闲笔》一书,承贵州日报总编刘学洙君送我一册,内容翔实,多为诗词歌赋,从政经验等。吴鼎昌用人,特别是县专级官员,除用中央政治学校分来的之外,还着重从专县科长秘书中物色年轻而德才兼备者拔擢任县长专员。如徐实圃由委员县长提升为镇远(第一行政督察专员兼区保安司令,欧先哲由修文县长提升为兴仁第三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吴用人唯贤唯能,在他任贵州省主席的八年中,正值抗战方殷,贵州这一重要大后方社会经济基本稳定,对抗战有一定贡献。吴还勤于政务,了解民情。1944年5月,他偕夫人陈逋云西巡,头天宿平坝县,住县政府,晚8时,他让县长赵学广指定青年有为之科秘2人他接见。我被指定去了(我时任助理秘书)。吴首先叫坐他沙发一侧,问李秘书来这里工作好久了?继又问年龄学历籍贯,我一一作答后,他最后说:“好好干,多学习”。抗战胜利后,有人要“黔人治黔”。于是这位清末功名出身的文官,为蒋介石调去任国民政府文官长了。随着解放战争步步胜利和蒋的节节败退,吴鼎昌不愿继续追随蒋介石而自去香港定居。在港患病,家人力主开刀、他说:“我年过花甲,何苦开刀受罪”拒绝手术,于1952年故于香港,时年62岁。陈立夫于1939年由昆明乘汽车经贵阳去重庆任教育部长,在贵阳修汽车并由吴鼎昌省主席留为佳宾。陈在贵阳文化馆作过一次向省市机关人员的公开讲演,我慕名也领票去听了。他首先讲了当时国际形势、抗战形势和抗日必胜的道理,然后表扬了贵州人民特别是农民的可爱。他说他汽车在安顺途中抛锚,要找十来个人帮助推拉,一经号召,听说陈部长的汽车坏了,一下来了30多个农民,前拉后推,汽车开走了。他说贵州人很淳扑。他又说,可惜贵州就是教育文化落后,我此去重庆,一定由教育部支持办个贵州农工学院(原话)。果然,次年贵州农工学院在花溪办起来了,即后来的贵州农学院、贵州工学院以及随后的贵州大学,都是以此为基础办起来的。在重庆合作学院我又听过他讲演,内容讲的是政治与经济的关系,深入浅出,令人振聋发啧。解放战争淮海战役后,蒋介石“引退”,陈立夫(立法院副院长)谷正纲(社会部长)闻之放声大哭,蒋痛骂两人一顿。这顿骂,使陈下了去美国的决心。此后蒋排斥了这位陈英士(其美)先生之侄号称蒋家天下陈家党的功臣陈立夫,他去到美国新泽西州做养鸡人,就他和夫人孙禄卿扛饲料清鸡粪,过着清苦生活,与同在美国的孔祥熙、宋子文的豪华生活成反比。后因其父陈其业在台患病,他返台探视后提出愿去大陆与邓小平见面,商讨国家统一问题,并亲笔写出建议台湾“政府”以外汇资金50至100亿美元支援大陆经济建设,台湾当局不予同意。笔者鉴于陈立夫先生晚年放弃反共而联共,力主国共和谈统一,在其夫人孙禄卿逝世时去信慰问,接其秘书复函:“立夫先生已去外地静养,暂不对外接应”云云。生老病死,乃自然规律,陈氏已以百岁高龄而辞世矣。综上吴鼎昌先生晚年不屑于再与人民为敌到底而至死不悟的蒋介石为伍不去台湾而自去香港居住,是即明显之晚节也。陈立夫先生晚年的实际言行,颇能说明其以国家民族利益为重之高尚晚节,较之蒋本人及其至死追随者,天壤之别也。